白染墨

人道山长山又断
@闲花听谢

殊琰·千秋岁引 _记梗


此处自行脑补一百字月黑风高杀人夜划掉祁王府



冷不丁撞见道旁一人,黑衣蒙面,悄无声息地在树影儿里。女子惊得跳起来,张口就喊,被那人闪电般敲中哑穴。未及挣扎,出手之人竟来相扶,唤声“秀童姐姐”,立刻又把穴解了。

女子惊魂未定,气儿不打一处来,抬手就扯去黑布。一瞧果然是林殊。

林殊知她认出自己,遂全失方才阵仗,揉着肩嘶气。秀童作势不饶,他嘟嘴道,“好姐姐,我真疼。”秀童借月色上前,树影凌乱愈显他满面疲乏,似有尘土似有泪痕。一时心下雪亮,触动柔肠,反扶住他染了哭腔,“咱们表少爷,你又做什么来?”

“家母何在?”

秀童回望灯火通明处,叹道,“长公主正和殿下谈。”

林殊狠狠皱眉,正待发问,秀童续道,“……我来时,似乎吵上了。”

二人皆露困惑之色。林殊摆手苦笑,“不去管她们。我此番只寻一人,姐姐肯行方便对不对?”

秀童摇头幽叹,四下张望,轻声道,“我也正要探他。快随我来。”拉住林殊尽循墙根花底偏僻寂静处而去。



一路林殊走得浑浑噩噩。秀童带着他不敢乱跑,他也就亦步亦趋地跟。所谓开春,夜里风照样刮透衣衫,冷到肌理。林殊不知冷,可他觉得那是针扎。

他确实伤着了。

不光肩背上道道鞭痕疼得火辣,策马和翻墙都折腾得筋骨更不对付,还不晓得有无内伤。

儿子吃了秤砣铁了心,老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脾气,他心中有数,怕的并非这桩。只怕某一人那里出了差错,将来纵负再多计较,又余何用……

漫想着,不防在什么树根上绊了一跤,忙扶住树干。这一扶扶出了不对劲,他突然扣住那棵古银杏,急叫秀童,“这是去景琰自己屋啊?坏了,难道你们也打了他?”

“不曾。”秀童停步一愣,“这什么歪理?”

“……”林殊只得解释。“父帅一通老拳一顿鞭子,才便宜我回房上药。我以为景琰至少得被关在柴房;顶好是厨房,他胃不行,不能饿的。”

他这心思好笑,却让人怎么也笑不出。唯有催他快走,边答,“七殿下现在屋里跪着。殿下没说怎么罚,可也没说不罚。”

林殊白目道,“姓萧的祖传爱罚跪。陛下是,母亲是,表哥也未能免俗。”忽又哂笑,“一个个的到底针对他作甚?是我要喜欢他。”

秀童微顿,便仍默默向前,只丢给他一句,“林少帅,你疯了。”

“今日听腻了这句。你都清楚了,不骂我么?”

秀童回过身。

“我若爱了人,还管咫尺天涯,总舍得守着他的。”

……

他忽然间心悸莫名,像在哪里听过,又似兑现过这样蹉跎的一生。

“对,”他喘不过气来。“……定当如是。”



两人溜过最后一道花墙,便望着熟悉的圆门。亥时人静,清曜二字后的偏院更静,鸟雀归巢,四角灯亭里焰朵纷纷打着冷颤。主屋门扇未合,漏出一道狭长暖黄

本能地生出些扭捏。

外面冻着,他不以为疼;屋里暖和,他怕会忍不住。可这伤,与今后的许多伤,再不能跟里面的人添油加醋地厮闹了。

还真是可惜啊……

秀童搡他,碎步上了台阶,拉开门轻呼,“小殿下,殊哥儿到了。”



林殊进门时皇七子一言不发,从地毯上爬起来,瞅着人,掏出块干净帕子,走到榻前把半杯白水倾在上面,递给林殊。他未曾束甲,一件半旧便服很妥帖,乌顺长发披在肩头,诚然没有受苦。

林殊接过,自己擦脸。秀童取出油纸包的点心搁在方几上,开始摆弄茶叶。皇七子扭头赧笑,“我不饿。姐姐少这样伺候他。”

林殊道,“不是说来不得人?”

皇七子道,“别人来不得,熙儿来得。”

林殊道,“好。反正她爱吃的东西都是她七叔给的,君子之交如甜点。”

皇七子长眉一拧,探身连嗅几下,立时盯紧他。

林殊正色。“母亲来了。”

“……没人告诉我。”
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来?”

“秀童姐姐,劳你在外间稍等,我须给小殊再上一遍药。”他冷着脸往里走。林殊跺脚追去,却赶不及皇七子猛地转回来劈头盖脸道,“你倒怕我胡思乱想?这身黑皮看不出血珠子是不是?就你打过仗!……胡闹什么!”

“景琰,”他捉住他,“景琰。”

“我说我母亲来了……”

“我必须赶在她之前见你一面。”

他扑进他的景琰怀里,拦腰死死箍住。血味儿裹了孩子气直冲上来,随后是年龄不堪背负的沉郁,泛滥成灾。

皇七子贴着他的前心,却不敢碰他的后背,恼得快哭出来。

“你该拒绝我一次的。”

“林帅揍傻了你?”

“莫不是只要为我好,你都不会拒绝?”

“……你倒说说我为什么该拒绝?”

“你看。”他一下又一下无礼地蹭着他的颈子,骄傲又惶恐。

“我知道的,你一旦听过我母亲的话,就不要我了。”



他一把推开他。

小心翼翼地去解那件夜行衣。

血粘连伤口衣料,咬紧牙关竟也能笑得暧昧。

疼到习惯时,听萧景琰缓声低语,似劝似茫然。

“你若后悔,怎么办呢?林殊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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