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早传下了。梅长苏笑着合上书,道。苏某自作主张,吩咐这八菜一汤一主食,半是金陵菜半是廊州菜。不是什么名贵之物,诸位尝个鲜,也容我江左盟略尽待客之道。
沈追蔡荃皆一顿。
才慢悠悠想起,眼前这位年方而立的客卿可非一般鸿儒博士,更是天下第一帮的掌舵宗主。……
二位尚书不动声色,且在心底又礼敬三分,相顾笑称,承蒙先生盛情。都去瞅靖王殿下。
都没瞅见殿下已向另一侧座递了无数眼色,而座上苏先生攥着袖角,不知在忍笑还是怎地,硬作不知。
萧景琰毫无办法,眨都眨累了,松了腰往凭几里一靠。
愤愤地一句。
嗯。
#鳅鱼钻豆腐
#藜蒿炒腊肉
#三杯鸡
#金钱山药饼
#桂花鸭
#炖菜核
#笋蒲小牛腹腴
#银丝百叶
#冬瓜虾肉粉丝汤
#金线吊葫芦
先记菜谱,有空写那天的会面。私设廊州在江西,挑的赣菜,金陵菜也没用纯“京苏菜”,泛指苏菜了。
凭几,就是那种搁在床上地上的椅子靠背一样的两脚或三脚架。
因为“老蔡的刑律之事”我还不得不去研究了古代法律挑了个论题 _(:з」∠)_
为了花式秀恩爱我也是rio拼
小湖隔岸是一大排镂花石窗,沈追遥指那窗下凌风的岁寒三友,抚掌笑道:“内宅一游,愈见梅郎雅人深致!”
“苏某不过讲讲菜、改改园子,以便养滋润些,近来委实没什么长进的——沈大人这是要钓我了。”
“你说得对,治大国若烹小鲜。这一身才情若不尽展于世,何其遗憾呐。”
“纸上谈兵,怎么敢当?”梅长苏莞尔,紧了紧毛领子。“那些人情法理说说容易,施行起来却没有比蔡大人更通晓其中利害的了。我有的是须向二位学习之处呢。”
“多谢靖王殿下今日邀我二人同来。”蔡荃还不忘对走在中间的萧景琰拱手。“不瞒先生,今日之前总以为你在京中恃才仗势待价而沽。是我量窄了。”
“哦?不必抱歉。蔡大人秉公执法,担心绿林好汉手脚不够规矩,原是再正常不过。我远道而赴金陵,若说没有任何'所思',谁又肯信?”
他似是模糊地在引一句诗。蔡荃只捕捉到这样一个念头,嘴就先把话接了过来。
“难得先生根基深厚,却不端架子。后来你若不提廊州,我都要忘了你的江左盟。”
“哈。在靖王殿下面前,我并不是什么梅宗主。”
梅长苏眼神追着游鱼,移步下了花厅。随意回头一瞥却失笑道:“你们怎么了?”
只见那三人杵在原地面色各异。沈蔡两两相觑,眼珠直转,蔡荃还拧着眉,沈追则堆出个活见鬼的笑脸来;而靖王殿下……
萧景琰已一路未曾说话。廊灯溶溶地照亮了他的侧脸,照得他眸子晶亮,仿佛化开连日的积雪。
隐隐有些水色。
……
梅长苏就在五步开外,压住心中乍然的悸动,拱手向萧景琰长揖下去。
起身时,平静道。
“殿下忧国恤民,苏某焉敢以江湖薄名自倨,唯竭诚相待耳。二位切莫误会,也望殿下……懂我。”